第四十章 凡月求死茶楼二层的雅间里,檀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萧索与尴尬。陈凡月低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掩盖了她眸中那死水般的沉寂。她身上那件深色的粗布衣裳,款式简单朴素,却丝毫遮掩不住她那副惊世骇俗的肉体。宽大的衣襟下,两只硕大无朋的奶子高高耸起,将本就粗糙的布料撑得紧绷,勾勒出两道夸张而淫荡的弧线,仿佛随时都要挣脱束缚,从领口里蹦跳出来。那布衣的下摆也同样无法掩盖她那丰腴肥美的臀部,浑圆的臀瓣将布料绷得紧紧的,行走之间,两瓣肥臀便会随着步伐一下下地摩擦、晃动,荡漾出肉欲横流的波浪。
她端坐在梨花木椅上,身姿却不自觉地带着一丝卑微的蜷缩,那是长年累月作为花满楼的畜奴被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她不敢将背完全靠在椅背上,只是用肥臀的边缘浅浅地坐着,丰满的大腿并拢着,膝盖却因为紧张而微微分开,露出一截穿着粗布裤子的小腿,脚上是一双同样简陋的草鞋,露出几根白皙圆润的脚趾。
坐在她对面的金华,一身剪裁合体的明黄色服袍,衬得他愈发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桌上的青瓷茶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对面那雄伟的胸脯所吸引。那对巨乳实在太过骇人,即使隔着厚重的布料,他也能想象出那柔软饱满的触感,以及那顶端必然挺立着的诱人乳头。他愣了愣神,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沉声问道:“道友当初是因何要去那海底墓,在我离开后又如何从那海底墓中逃脱的?”
他的声音如古钟般沉稳,却让陈凡月的身子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十里海海底…吴丹主…兽群…那个将她囚禁了数十年的男人,那个一边指认她为反星教妖人,一边将她当做泄欲工具的男人。那些被海猴子粗大肉棒日夜不停地肏干,被当成生育工具一样在十里海海底里的日子,那些被迫吞咽下妖兽灼热精液,用自己敏感的骚穴和嘴巴取悦兽群的屈辱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的脸颊泛起一丝不自然的潮红,胸口那对大奶子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波动,变得有些发胀发热。
她不想,也不愿将那段早已被她埋葬的往事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正气凛然的男人,告诉了对方恐怕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卑贱。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细若蚊蚋:“只是…只是为了去寻些突破的机缘,后来…后来运气好,便逃出来了…”
这番敷衍的说辞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凝滞。金华的眉头微微蹙起,他能感觉到陈凡月在刻意回避,但他良好的教养使他没有继续追问。雅间里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陈凡月觉得自己的脸颊滚烫,胸前的奶子也胀得有些发疼,似乎又有乳汁要不受控制地分泌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身体的异样,再次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前辈…请不要再用‘道友’称呼小女了。”她抬起头,那双本该清澈明亮的眸子此刻却黯淡无光,她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小女如今…已经是个废人了,仙途与我,早就断了缘分。”
“什么?”金华闻言大惊,身子猛地前倾,清俊的脸上写满了错愕与关切,“道友此话何意?你…你遇到了什么变故吗?”他的神识急切地在陈凡月身上扫过,似乎想找出她受伤的痕迹。
陈凡月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她将目光投向窗外明艳的天空,轻声说道:“没什么,都过去了…”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是啊,都过去了。福宝在她面前被活活取丹而死,她又下贱的用自己的淫汁为烹饪它的炊具加满了汤汁;她自己这副在花满楼被无数男人肏干玩弄过的残破身躯,这具动不动就发情流骚水、胀奶的淫荡肉体,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呢?与金华的这次相遇,不过是她决定赴死前,与这尘世最后的一点关联告别罢了。她想,等这次谈话结束,就找个无人的地方,了结自己这可悲又可笑的一生。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反而勾起一抹解脱般的、凄美的微笑。
夜色如墨,将五星岛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清冷的海风夹杂着咸湿的气息,从空旷的街道上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落叶。陈凡月抱紧双臂,独自一人踽踽独行。她身上那件单薄的粗布衣裳根本无法抵御这深夜的寒意,冰冷的布料紧紧贴着她温热的肌肤,将她那副傲人到近乎畸形的肉体轮廓勾勒得愈发清晰。
硕大无朋的奶子被她自己的手臂用力挤压着,柔软的肉团从臂弯的缝隙中满溢出来,形成两道惊心动魄的乳浪。随着她的走动,那对巨乳便在胸前剧烈地晃动、摇摆,仿佛两只急于挣脱牢笼的白兔,每一次颤动都带着一股淫荡而绝望的韵律。宽大的衣摆下,那丰腴肥美的臀部也同样不安分,浑圆的臀瓣在紧绷的布料下互相摩擦,每走一步,那肉感十足的曲线便会荡漾开来,引人遐思。
街道上零星有几个巡夜的反星教教众,他们或是在地面上缓步行走,或是化作流光在低空中飞遁。他们的目光偶尔会扫过陈凡月那婀娜又略显笨拙的身影,但都只是匆匆一瞥,便又移开了视线。在这被战争和恐惧笼罩的岛屿上,一个深夜独行的女人,即使身段再如何惹火,也激不起他们太多的兴趣。
陈凡月对此毫不在意,她的思绪完全沉浸在白日里与金华的交谈中。金华那张清俊的脸庞和沉痛的眼神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原来,他和吴丹主竟是自幼相识的师兄弟,一同从凡人踏上仙途。
吴丹主…那个带给她无尽痛苦与纠缠的男人,在金华的口中,却是一个曾经重情重义,为救金华数次涉险的师兄。而自己,则亲手将吴丹主早已身死道消的噩耗带给了他。她还记得,当她颤抖着声音,描述着在十里海海底墓中发现的那枚传音符,以及那堆混杂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骸骨时,金华眼中瞬间迸发出的难以置信与巨大的悲痛。
海风越来越烈,像无数只冰冷的手,肆无忌惮地钻进她的衣领和袖口,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游走。她不再是那个可以灵力护体的筑基修士,如今的她,只是一个比凡人还要脆弱的女人。寒冷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胸前那对大奶子也跟着哆嗦,乳尖在粗糙的布料下被磨得又硬又疼。她一个踉跄,脚下被一块凸起的碎石绊了一下,险些整个人扑倒在地。
她稳住身形,抬起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岛屿的边缘。面前是无垠的、漆黑的大海。夜幕下的海洋显得格外恐怖,黑色的波涛翻滚着,一次又一次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悸的轰鸣。那声音仿佛来自深渊的召唤,一遍遍地在她耳边低语。
她呆呆地望着眼前这片黑暗,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她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凡人少女,因李婆被杀自己被歹人奸淫污蔑而被官府流放,后遇到那名紫面仙长被送入凝云门,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即将开启一段仙途奇缘。可谁曾想,等待她的却是一场长达百年的噩梦。被强暴,被囚禁,被当成发泄欲望的畜奴…一次次的屈辱与折磨,早已将她的心碾磨得粉碎。而就在她与福宝相遇,被那可爱的小海猴子救赎,本以为此生会与福宝在孤岛上厮守,可那日在花满楼中福宝被烹杀的惨状,成为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百年仙途,百年屈辱,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仙途已断,亲友尽丧,她这副被男人肏烂了的下贱肉体,除了能勾起男人的兽欲,还能有什么用?活着,对她而言,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耻辱。
解脱的时候到了。
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上凝结了冰冷的湿气。海风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拂过她苍白而美丽的脸颊。她缓缓地、决绝地从怀里,从那对硕大奶子之间温热的衣襟深处,掏出了一颗小小的、黑色的药丸。那药丸静静地躺在她冰冷的掌心,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气息。这是她最后的归宿,是她逃离这无间地狱的唯一门票。
她将药丸凑到唇边,嘴唇微微张开,露出里面整齐的贝齿和粉嫩的舌尖。只要吞下它,一切就都结束了。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那如同骚穴般敏感的口腔,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分泌出津液,仿佛在期待着这最后的“吞咽”。
金华快步穿过丹房宽敞的前厅,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草药混合的复杂气味。大厅里人头攒动,反星教的修士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这些人修为各异,有气息沉凝如山的结丹期强者,也有灵力波动尚显稚嫩的筑基期修士,甚至还有一些身上毫无灵力波动的凡人。然而,在他们之间,看不到任何因身份悬殊而产生的隔阂与敬畏,一名筑基修士正与一位凡人老者热烈地讨论着什么,一位结丹真人则耐心地为几名年轻教众解惑。
这就是反星教,一个颠覆了修仙界森严等级的组织。在这里,唯一的身份认同便是“解放星岛”。金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推开一扇厚重的木门,走进了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廊尽头,一间炼丹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橘红色的火光和一阵阵灼热的气浪。
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静静地站在门外。他能听到里面有一个低沉的声音正在向某人汇报着什么,那是教中负责情报的师弟。金华耐心地等待着,直到那位师弟恭敬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对他点头示意后,他才整了整自己那身明黄色的服袍,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炼丹房内热浪逼人,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青铜丹炉,炉火熊熊燃烧,将整个房间映得一片通红。一个极其高大魁梧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站在丹炉前,宽阔的肩膀如同一座小山,将丹炉的光芒都遮挡了大半。那人此刻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长袍,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如山岳般沉稳厚重的气势。
“不倒师兄,你唤我来。”金华走上前,对着那高大的背影恭敬地行了一礼。
那被称为“不倒师兄”的修士缓缓转过身来,眼神异常沉静,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他看到金华,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一些。
金华依言上前,立刻感觉到一股温暖而磅礴的灵力扑面而来。那红色的、如同实质般的灵气从不倒师兄的身体里缓缓溢出,萦绕在他周围,却并不灼人,反而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暖意。金华知道,这是师兄修炼的功法所致,正是凭借这股强大绝伦的灵力,师兄才能屡次击败星岛那些不可一世的元婴老怪。
“吴师弟的行踪,你可问到了?”不倒师兄的声音和善而威严,声若洪钟,在狭小的炼丹房内回荡。
金华的心沉了一下,他垂下眼帘,恭敬地回答道:“回师兄,那女修名唤陈凡月,曾与吴师弟…有过一段旧情。据她说,吴师兄最终陨落于十里海的海底墓中。”
不倒师兄沉默了片刻,丹炉中的火焰噼啪作响。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金华,缓缓问道:“那位女修,你可带来了?”
金华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得一愣。他想起了陈凡月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想起了她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以及她那具虽然丰腴惹火、却散发着死气的肉体。他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她…她说自己想清静清静,便独自离开了。”
“你糊涂!”不倒师兄的声音陡然变得威严起来,但其中却听不出丝毫责怪的意味,更多的是一种惋惜,“她身负悲苦,命数黯淡,此去定是自寻死路!”
金华如遭雷击,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懊悔。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修为尚浅,神识远不如已经臻至元婴期的不倒师兄那般强大,能够洞察天机,看穿世间一切命途轨迹。他只看到了陈凡月表面的悲伤,却没能看透她内心深处那决绝的死志!她所谓的“清静清静”,根本就是找借口远离他,去寻一个无人打扰的死地!
一想到陈凡月即将香消玉殒,化作一具冰冷的尸体,金华的心中就涌起一股莫名的焦躁和不忍。他竟然如此大意,让她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去寻死!他紧紧地攥住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
陈凡月紧闭着双眼,纤长的睫毛在海风中微微颤动,面庞上的几行清泪已经在海风的吹袭下干涸,正准备迎接那期待已久的永恒安宁。冰冷的药丸已经滑到了她的舌根,带着一丝解脱的苦涩,马上就要滚入她的喉咙,终结她这荒唐而痛苦的一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迅疾如电的红光破空而来,精准地射中了她夹着药丸的双指。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将她的手指禁锢住,让她动弹不得。那颗即将滑入喉咙的药丸,就这么尴尬地卡在了她的嘴里,不上不下。
紧接着,一股温暖而磅礴的灵力从她身后传来,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瞬间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意。这股灵力越来越近,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气息,温柔地包裹住她。陈凡月的心中涌起一丝困惑,但这股灵力的感觉…为何如此熟悉?就好像…就好像三日前,将她从那冰冷黑暗的水牢中解救出来时,那个神秘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一模一样!
“姑娘,人生在世,纵有万般苦楚,又何必要寻死?”一个沉稳而温和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她混乱的思绪为之一清。
话音未落,又一道红色灵气如灵蛇般袭来,轻巧地卷走了她指间那颗黑色的药丸。随着药丸脱手,禁锢着她身体的力量也瞬间消失了。陈凡月感觉自己的身体又能动弹了,她猛地转过身,迫切地想看看这个再次将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男人,究竟是谁。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身影。那人身材高大魁梧,比她高出一头,宽阔的肩膀像一座可以依靠的山。他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长袍,脸上带着一丝慈蔼的微笑,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温暖的星辰,正静静地注视着她。他手中捏着那颗小小的药丸,指尖红光一闪,药丸便化作了飞灰。
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温暖、厚重的气息,让她那颗早已冰封的心,竟然产生了一丝久违的悸动。她张了张嘴,那颗药丸留下的苦涩还残存在舌尖,她正想开口询问,远处的天际,一道耀眼的金光便以惊人的速度划破夜空,瞬息而至。
金光散去,露出金华那张清俊而焦急的脸。他落地后,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的陈凡月,又看了一眼高大的不倒仙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快步走到陈凡月身边,急切地为她介绍起来:“陈道友…你…你没事就好!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反星教的大师兄,反星教的创立者,人称不倒仙人!”
“不倒仙人?”陈凡月整个人都愣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慈蔼、气息温暖的高大男人。她那因为惊愕而微微张开的红唇,和瞪大的、残留着泪痕的美丽眼眸,让她看起来有种别样的脆弱风情。她身上那件被海风吹得紧紧贴在身上的粗布衣,将她那对硕大无朋的奶子和丰腴肥美的臀部曲线暴露无遗,那夸张的肉体与她此刻茫然无措的神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原来…原来三日前救她脱离苦海,刚才又阻止她寻死的,竟然就是那位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元婴期大修士——被星岛和花满楼那些人恨之入骨、称为魔头的“不倒妖师”!
她一直以为,能做出对抗整个星岛这种惊天动地之举的人,必然是青面獠牙、杀人如麻的魔头。可眼前的男人,除了身材高大得有些吓人之外,哪里有半分魔头的样子?他那温暖的眼神,沉稳的气度,甚至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所谓的正道修士,都更让人感到心安。
巨大的反差和冲击,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冰冷的海风吹拂着她的身体。
第四十一章 九星往事九星岛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岛上的石屋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海岸与山林之间。每日天不亮,金华的父母便会背着竹篓,带着特制的除草工具,钻进后山的灵草坡。那里长满了“凝露草”“青纹叶”这类低阶灵草,虽不值多少灵石,却是全家糊口的依靠。
傍晚时分,两人总会沾满草汁与泥土,将当天采摘的灵草仔细分拣、晾晒,金华则在一旁帮忙,小手笨拙地将灵草捆成小束——他知道,这些泛着微光的植物,能换回来一家人的口粮,还有他和吴丹主偶尔解馋的糖糕。
吴丹主就住在金华家隔壁的破石屋,据说那是岛上一位老修士坐化后留下的。他自记事起就没见过父母,靠着岛上族内的长辈偶尔的接济和自己摸鱼捉蟹过活,性子野得像海边的风,平日间他谁也看不上,却唯独对金华格外亲近。两人年纪相仿,金华比吴丹主小上一岁,但沉稳细心,吴丹主则胆大机灵,常常一起爬树掏鸟蛋、下海摸海螺,夕阳下的海滩上,总能留下他们追逐打闹的身影。
“丹主,你听说了吗?昨天张叔从东边海域回来,说看到海底有绿光闪烁,像是有宝贝!”
这天午后,金华偷偷拉着吴丹主躲在晒灵草的棚子下,压低声音说道,眼里满是好奇。
老张是岛上少数去过外海的渔民,总爱讲些海上的奇闻异事,之前说过“恐怖的海皮子兽群”“能飞在空中的巨大海兽”,虽岛上凡人多认为他吹牛,却总能勾起许多顽童的兴趣。
吴丹主眼睛一亮,拍着胸脯道:“有宝贝?那咱们得去看看!说不定是仙人留下的,拿到了咱们就不用再愁吃穿了!”他性子本就爱冒险,一听说有“宝贝”,早已按捺不住。金华有些犹豫,小声说:“可是海里太危险了,我爹娘肯定不让去…”
“咱们偷偷去!就去看看,找不到就回来,谁也不说!”吴丹主说着,拉着金华的手就往海边跑,还不忘顺手拿上家里唯一一块防水的油布和两个装水的葫芦。
两人沿着海岸线走了大半日,终于在老张说的海域附近停下。这里的海水比别处更深,呈深青色,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声响。
吴丹主来之前就已想好对策,他从怀里掏出两个用芦苇杆做的“呼吸管”——这是他之前摸鱼时发明的,一端含在嘴里,一端露出水面,能在浅水区短暂呼吸。“咱们先潜下去看看,要是水太深就上来。”他说着,将一个呼吸管递给金华,率先跳进了海里。
海水带着一丝凉意,阳光透过水面,在海底洒下斑驳的光影。两人屏住呼吸,顺着海底的礁石慢慢下潜。海底布满了海草和珊瑚,偶尔有彩色的小鱼从身边游过。就在他们快要憋不住气时,金华突然指着前方,眼里满是惊喜——不远处的海底岩壁上,竟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周围的海水泛着微弱的绿光,与老张描述的一模一样!
两人赶紧浮出水面换气,吴丹主兴奋地说:“肯定是这里!里面一定有宝贝!”他们稍作休息,再次下潜,朝着洞口游去。洞口比想象中宽敞,足够两人弯腰进入,洞内的海水格外平静,一股淡淡的腥味夹杂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洞内通道蜿蜒向下,两侧的石壁上布满了青苔,偶尔有水滴从顶部滴落,“滴答”声在寂静的洞里格外清晰。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通道突然变得宽敞,眼前出现了一个约莫两丈见方的石室。石室中央,立着一个半人高的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破旧的木盒,盒身布满了裂痕,却依旧完好地闭合着。更奇特的是,石室顶部镶嵌着几颗拳头大小的珠子,柔和的白光将整个石室照亮,连角落里的石缝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什么?”金华拉着吴丹主的衣角,声音有些发颤。他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地方,心里既兴奋又紧张。吴丹主定了定神,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盒子里没有想象中的珍宝,只有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用暗红色的染料写着三个字,字体扭曲怪异,却能清晰辨认——《嗜血功》。
古籍的纸张已经发脆,轻轻一碰仿佛就要碎裂,封面上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两人莫名地感到一阵寒意。“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像仙人修炼用的。”金华皱着眉头说。
吴丹主拿起古籍,翻了几页,里面的文字晦涩难懂,只隐约看到“吸食精血”“速成修为”等字眼。“管它是什么,既然藏在这么隐秘的地方,肯定是好东西!”吴丹主说着,将古籍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咱们先拿回去,以后慢慢研究,说不定能把它卖给仙人,再也不用受穷了!”
两人没有多做停留,顺着原路返回。出了洞口,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海面上传来阵阵风声。他们踩着暮色回到岛上,谁也没有告诉别人这件事。吴丹主把《嗜血功》藏在自己石屋的床底下,想着等自己看懂了,再和金华一起商量。那时的他们,只觉得找到了改变命运的机会,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却丝毫没有察觉,这本暗红色封面的古籍,早已在他们的命运里,埋下了悲剧的种子。
从水下石窟回来的第三日,天还没亮,金华家的木门就被“砰”地一声踹开。
三个身着青色修士服的人闯了进来,腰间挂着刻有“星岛”字样的铜牌,为首一人满脸横肉,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屋内:“奉丰牧马之命,收取本月仙家金,每户十块下品灵石,限今日内交齐,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金华的父母刚把前一日晒好的灵草装进竹篓,闻言脸色瞬间惨白。十块下品灵石?他们全家辛苦一个月,采到的灵草顶多换三块下品灵石,这简直是要逼死人!金华的父亲攥紧了拳头,声音带着颤抖:“仙师,先前每月只要五块,怎么现如今到了十块?我们只是普通凡人,实在拿不出这么多灵石…能不能宽限几日,我们再去多采些灵草…”
“宽限?”横肉修士冷笑一声,一脚踹翻了屋角的灵草篓,泛着微光的凝露草散落一地,被他狠狠踩在脚下,“星岛的命令就是规矩,哪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今日不交,就把你们夫妇俩抓去做苦役,什么时候赎够灵石,什么时候再出来!”
金华躲在母亲身后,小手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吓得浑身发抖。他看着满地被踩烂的灵草,又看着父母绝望的眼神,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得到的《嗜血功》,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也能修炼功法成为修士,是不是就能保护爹娘,不用再受这种欺负?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按了下去,他连功法上的字都认不全,又怎能指望它救命?
吴丹主听到动静,从隔壁破石屋冲了进来,挡在金华家人身前:“你们凭什么抢东西打人?不就是灵石吗,我和金华去想办法,别为难他们!”横肉修士上下打量了吴丹主一番,见他穿着破旧,浑身透着一股穷酸气,不屑地啐了一口:“哪来的野小子,也敢管星岛的事?再多嘴,连你一起抓!”说着,修士们便上前拉扯金华的父母。
金华的母亲死死抱着金华,哭喊道:“不要抓我丈夫,我去凑灵石,求你们再给我几天时间!”可修士们根本不为所动,强行将金华的父亲拖拽出门,又回头去拉金华的母亲。混乱中,金华的母亲被推倒在地,额头磕在石阶上,渗出了血。
“娘!”金华哭喊着扑过去,却被修士一把推开。吴丹主冲上去想阻拦,却被修士挥出一道灵力击中胸口,疼得他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看着父母被修士押着远去的背影,听着母亲的哭声渐渐消失在巷口,金华瘫坐在地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接下来的几天,金华和吴丹主几乎跑遍了整个九星岛。他们去求平日里相熟的邻居,可大家都被仙家金逼得自身难保;他们去灵草坡拼命采摘灵草,哪怕被毒虫咬伤,也只是随便找些草药敷上,继续埋头采摘。可就算这样,两人忙了三天,也只换来了两块下品灵石,距离十块还差得远。
第五天清晨,金华正拿着灵石,准备去求情,却看到几个人抬着一副担架从街上走过。担架上盖着白布,隐约能看到血迹渗出。他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疯了似的冲上去,一把掀开白布,那熟悉的衣服,那手上常年握灵草留下的老茧,正是他的父亲!而他的母亲,就躺在另一副担架上,脸色苍白如纸,早已没了气息。
“爹!娘!”金华扑在担架上,哭得撕心裂肺。旁边一个人偷偷告诉他,金华的父母被抓去后,丰牧马见他们拿不出灵石,后又闯进金华家发现藏有一些灵石,便私吞了那些被金华父母辛苦攒下的积蓄,还诬陷他们“私藏灵石,意图作乱”,当场就下令将两人打死了。
“丰牧马…”金华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的泪水渐渐止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胆寒的冰冷。他站起身,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掌心被他攥出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想起父母平日里对他的疼爱,想起他们为了这个家辛苦操劳的模样,想起他们被修士拖拽时绝望的眼神,一股滔天的恨意从他心底喷涌而出,几乎要将他吞噬。
吴丹主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金华站在担架旁,浑身散发着压抑的气息,眼神空洞却又满是戾气。他连忙上前,想安慰金华,却被金华一把推开。“你别管我!”金华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杀了我爹娘,我一定要报仇!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岁月在九星岛的潮起潮落中悄然流逝,十年时光弹指而过。曾经懵懂的两人,已褪去稚气,因两人身负灵根,被一位路过的散修发现,而后在其指引下踏上了仙途。吴丹主凭借着过人的天赋与刻苦,凭借水金双灵根的资质,在那位散修的指点下,修炼了水属性功法,灵力纯净绵长,稳步迈入练气中期,周身总萦绕着淡淡的水汽,性子也愈发沉稳内敛。
而金华,却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父母惨死的画面,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在他脑海中回荡。他的天赋远不如吴丹主,灵根乃是极为普通的三灵根,但他未听从那位散修的衷告,本该踏踏实实的稳固根据的时候,却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嗜血功》的修炼中,找了一处偏僻的山洞作为修炼之地,日夜与古籍为伴。起初,他还能凭借着一丝理智克制自己,只吸纳天地间稀薄的灵气,可《嗜血功》的邪异之处渐渐显露——寻常修炼速度极慢,唯有吸食生灵精血,才能让修为飞速提升。
那天,金华在采摘灵草时,遇到了一只袭击他的一阶妖兽。争斗中,鲜血溅到了他的手上,一股温热的能量顺着指尖涌入体内,瞬间被《嗜血功》的功法牵引,转化为浓郁的灵力,修为竟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那一刻,金华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原来吸食精血提升修为,竟如此轻松!
从那时起,金华便彻底沉沦了。他开始主动捕猎妖兽,甚至偷偷尾随凡人,趁其不备,吸食对方的精血。每次吸食后,他的修为都会显着提升,可眼神也变得愈发猩红,周身萦绕的气息也越来越阴冷诡异。岛上渐渐有凡人遇袭,致使人心惶惶,吴丹主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却不愿相信那个曾经温和的好友,会做出如此非义之事。
直到有一次,吴丹主在海边修炼时,神识感知到不远处的山洞里传来阵阵恐怖的气息,还有微弱的痛苦嘶吼。他心中一紧,连忙朝着山洞跑去。刚到洞口,就看到金华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身体不断抽搐,周身的魔气如同黑色的毒蛇般疯狂肆虐,冲击着他的经脉,皮肤下的血管暴起,像是要随时炸开。
“金华!”吴丹主惊呼着冲过去,想要靠近,却被一股强大的魔气弹开。他这才看清,金华的身边,躺着几名昏迷的凡人,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与魔气。很显然,金华为了快速提升修为,一次性吸食了多人的精血,导致《嗜血功》彻底失控,魔功反噬。
“丹主…别过来…”金华艰难地睁开眼,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我…我控制不住…快走…”话音刚落,他的身体突然剧烈扭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口精血喷涌而出,修为开始疯狂倒退,经脉也在魔气的冲击下寸寸断裂。
吴丹主看着对方痛苦不堪的模样,心中满是心疼与焦急。他知道,若不及时施救,金华定会爆体而亡。可《嗜血功》的魔气霸道异常,稍有不慎,自己也会被魔气侵蚀,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管怎样,我绝不会丢下你!”这一刻,吴丹主眼神坚定,盘膝坐在金华身前,运转功法,双手结印,周身的水汽瞬间汇聚,形成一道纯净的蓝色水幕,缓缓笼罩住金华。他将自身的灵力化作细密的水流,小心翼翼地渗入金华体内,试图压制肆虐的魔气。
魔气感受到外来灵力的入侵,变得更加狂暴,不断冲击着吴丹主的灵力。吴丹主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差点喷出,却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咬紧牙关,加大灵力输出,蓝色的灵力与黑色的魔气在金华体内激烈碰撞,每一次碰撞,都让吴丹主的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山洞外的天色从明亮变为昏暗,又从昏暗变为明亮。吴丹主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灵力也消耗殆尽,身体摇摇欲坠,可他始终没有放弃金华。他想起年少时两人在海边追逐打闹的场景,想起金华父母对他的照顾,想起自己曾许下的承诺,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
终于,在第三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山洞缝隙照进来时,金华体内的魔气终于被吴丹主的灵力压制住,渐渐消散。金华的呼吸变得平稳,脸色也恢复了些许血色。而吴丹主,却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吴丹主缓缓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山洞外的草地上,身边放着一些疗伤的草药。不远处,金华正背对着他,望着大海,身影显得格外落寞。
“你醒了。”金华听到动静,转过身,眼神中满是愧疚与感激,“丹主,谢谢你…若不是你,恐怕我已经死了。”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地说:“那些被我伤害的凡人…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可我爹娘的仇,我不能不报!”
吴丹主看着他,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金华心中的仇恨从未消散,只要丰牧马还活着,金华就不会真正回头,对于丰牧马的仇恨一定会迫使他再修邪功。他坐起身,轻声说:“报仇可以,但不能用这种歹毒的方式对待凡人!你难道忘了?我们也是凡人出身!邪功终是旁门左道,只会让你越陷越深。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们的修为会超过了他,到时候用正当的方式,为你爹娘报仇雪恨。”
可金华只是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的天赋,也知道丰牧马不仅是一个人,背后还有整个星岛,如不修此功,爹娘的仇何时得报!
吴丹主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内疚——他知道,金华不会轻易放弃复仇,只有一个办法才能解开他的心结。
夜色如墨,九星岛陷入沉睡,唯有此岛上的星岛牧马的洞府方向还亮着零星灯火,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吴丹主此刻独自坐在海边的礁石上,海风卷起他的衣袍,但吹不散他眉宇间的凝重。白天金华那决绝的眼神,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他太清楚金华的性子,若不除掉丰牧马,金华迟早会再次被仇恨裹挟,重蹈修炼邪功的覆辙。
“丰牧马…练气后期圆满…”。吴丹主低声呢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水纹短刃。这是他修炼有成后,用积攒的微薄灵石打造的法器,能借助水属性灵力增幅杀伤力,据可靠消息,丰牧马是火属性功法,他的功法与之相克,可在绝对的修为差距面前,这点弥补显得如此渺小。他知道此行九死一生,可一想到金华可能面临的结局,他还是握紧了短刃,眼中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坚定。
他没有告诉金华,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他怕对方阻拦,更怕自己看到金华的眼神后,会动摇决心。趁着夜色,吴丹主绕到洞府后方的僻静角落,这里是他勘察好的薄弱点,仅有两名低阶修士守卫,且周围有茂密的竹林可作掩护。
他运转功法,将灵力凝聚在脚底,脚步变得轻盈无声,如同夜猫般穿梭在竹林中。指尖凝结出两滴蕴含微弱灵力的水珠,朝着两名守卫的后颈飞去,水珠虽不足以伤人,却能暂时麻痹神经。“噗噗”两声轻响,两名守卫闷哼一声,软软倒在地上。吴丹主迅速上前,将他们拖进竹林深处,动作利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洞府内戒备森严,布满了闪烁着红光的禁制,一旦触碰,就会触发警报。吴丹主屏住呼吸,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符箓,这是他偶然从一位老修士那里换来的“隐水符”,能借助水汽隐匿身形,可惜时效只有半个时辰。他将符箓贴在胸口,灵力注入其中,身体瞬间被一层淡蓝色的水膜包裹,身影渐渐变得透明,融入夜色。
贴着墙根缓缓移动,吴丹主避开巡逻的修士,目光紧紧锁定牧府深处那座最气派的阁楼,那里正是丰牧马的居所。阁楼外站着四名练气中期修士,气息沉稳,显然是丰牧马的心腹。吴丹主心中一紧,绕到阁楼侧面的窗户下,透过窗缝往里看,丰牧马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把玩着一枚火属性灵石,神色慵懒,却隐隐透着一股狠戾。
“就是现在!”吴丹主心中默念,隐水符的时效已所剩无几。他深吸一口气,灵力疯狂涌入水纹短刃,短刃周身泛起一层冰凉的水光。猛地推开窗户,他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进去,短刃带着凌厉的水汽,直刺丰牧马的后心!
“嗯?”丰牧马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猛地转身,手中的火属性灵石瞬间爆发出炽热的光芒,化作一道火墙挡在身前。“嗤啦——”水属性灵力与火属性灵力碰撞,水汽蒸腾,发出刺耳的声响。吴丹主只觉得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手臂发麻,短刃险些脱手。
“大胆狂徒,竟敢闯我洞府行刺!”丰牧马火红色神识一亮,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转为暴怒。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练气期修士,竟敢孤身来刺杀他。不等吴丹主反应,丰牧马五指成爪,一道凝聚着狂暴火灵力的火焰爪印朝着吴丹主抓来,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起来。
吴丹主瞳孔骤缩,连忙侧身躲避,火焰爪印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将身后的书架烧成灰烬。他知道自己正面强攻绝非对手,只能依靠身法周旋寻求破绽,随后他不断凝聚水箭,干扰丰牧马的攻击。可丰牧马的修为毕竟高出一个境界,火灵力浑厚且霸道,每一次攻击都让吴丹主险象环生,身上的衣物渐渐被火星烧出破洞,手臂也被火焰灼伤,传来阵阵剧痛。
“躲得过一次,躲得过两次吗?”丰牧马冷笑一声,双手结印,周身火灵力暴涨,化作一头巨大的火焰雄狮,朝着吴丹主猛扑过去。火焰雄狮所过之处,桌椅瞬间化为焦炭,整个阁楼都被炽热的温度笼罩。
吴丹主咬紧牙关,将所有灵力都灌注到水纹短刃中,短刃化作一道蓝色流光,朝着火焰雄狮的眼睛刺去。可这一击如同以卵击石,蓝色流光被火焰雄狮一口吞噬,吴丹主也被雄狮的余威震飞,重重撞在墙壁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水纹短刃也脱手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噗——”丰牧马上前一步,一脚踩在吴丹主的胸口,巨大的力道让他再次喷出鲜血,呼吸困难。“练气中期…也敢来送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丰牧马俯视着吴丹主,眼神冰冷,“说!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那些不满仙家金的刁民?”
吴丹主咳出一口血沫,眼神却依旧倔强,死死盯着丰牧马:“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旁人无关!你作恶多端,害死那么多的人,今日我虽杀不了贼,总有一天,会有人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丰牧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在这九星岛,我就是天!你既然想死,我偏不让你痛快!”他弯腰提起吴丹主的衣领,冷声道:“明日我要在广场公开处刑你,让那些不愿交仙家金的人看看,违抗我的下场!”
吴丹主被丰牧马拖出阁楼,夜色中,他看着满天繁星,心中满是不甘与遗憾,他没能杀死丰牧马,反而成了阶下囚,还可能连累更多人。可一想到金华,他又稍稍安心:至少,自己的行动能暂时拖延时间,或许因此能让好友彻底醒悟,远离仇恨的漩涡。
很快,吴丹主被关进牧府的地牢。地牢阴冷潮湿,墙壁上布满青苔,角落里堆放着发霉的稻草,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烂的气息。沉重的铁链锁住了他的手脚,铁链上还附着微弱的禁制,压制着他的灵力。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伤口传来阵阵剧痛,可他的目光却始终望着地牢外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金华,千万别来…千万别再为仇恨牺牲自己…
第二天清晨,吴丹主被几名星岛修士拖拽着走出地牢,强烈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街道两旁挤满了凡人,有些人面露同情,有些人满脸畏惧,还有些人被星岛的修士逼迫着欢呼,场面诡异而压抑。
他被押往广场中央的刑台,铁链与地面摩擦,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像是在为他的命运奏响哀乐。
丰牧马得意的站在一处高台上,他俯视着被绑在刑柱上的吴丹主,声音洪亮地传遍整个广场:“此贼胆大包天,竟敢行刺本牧马!今日公开处刑,就是要让所有人记住——凡违逆星岛者,凡不愿缴纳仙家金者,这就是下场!”
丰牧马的话音刚落,广场西侧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人群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一道身影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一步步朝着刑台走来。来人正是金华,他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布满猩红血丝,周身萦绕着若隐若现的黑色魔气,每走一步,脚下的石板都仿佛被魔气浸染,泛起淡淡的黑纹。
“金华!你怎么来了?快走!”吴丹主看到他,瞳孔骤缩,急声喊道。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金华终究还是为了他,再次踏入了危险的漩涡。
金华没有回应,只是死死盯着高台上的丰牧马,声音沙哑得如同碎裂的铁片:“放开丹主!否则,今日我便让这九星岛广场,变成你的葬身之地!”话音未落,他猛地抬手,掌心凝聚出一柄泛着血色的长剑,那是用自身精血与魔气凝练而成的魔剑,剑身震颤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杀意。
丰牧马脸色一沉,随即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他一把拽过身旁的吴丹主,手臂勒住他的脖颈,将一把闪烁着火焰灵力的短刀架在吴丹主的咽喉上:“你倒是敢动一下试试!你若再往前一步,我便先割了他的喉咙,让你眼睁睁看着他死在你面前!”
炽热的刀刃贴着皮肤,吴丹主能清晰感受到火焰灵力的灼热。可他看着金华,眼中满是焦急:“金华,别管我!杀了他,为你爹娘报仇!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杀我?”丰牧马嗤笑一声,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吴丹主的脖颈上瞬间出现一道红痕,“他杀不了我!你以为他靠着那三脚猫的功法,就能敌得过我?小辈!想救他也可以,乖乖自尽在我面前,我或许还能饶他一命,让他苟活于世。”
金华的身体猛地一僵,魔剑在掌心微微颤抖。他看着被挟持的吴丹主,看着好友脖颈上的红痕,又想起父母惨死的模样,心中如同被撕裂般疼痛。一边是血海深仇,一边是舍命相救的兄弟,两种念头在他脑海中激烈碰撞,几乎要将他逼疯。
广场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盯着刑台上的三人。
“丹主…”金华的声音带着哭腔,眼中的猩红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碎的决绝,“对不起…若不是我的原因,你也不会落到他手中。你帮过我那么多次,这一次,该我来还你了。”他心知自己修为不足,再加上广场周遭都是严阵以待的星岛卫士,真想将吴丹主毫发无伤的救出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要!金华,你疯了吗?你醒醒啊!不要信他的鬼话!”吴丹主拼命挣扎,却被丰牧马死死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金华举起魔剑,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我自尽后,你若敢伤丹主分毫,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金华嘶吼着,猛地将魔剑刺入自己的胸膛。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袍,也染红了脚下的石板。魔剑失去精血支撑,化作一缕黑烟消散,金华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气息渐渐微弱。
“金华!”吴丹主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泪水夺眶而出。他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好友,心中的痛苦与愤怒如同火山般爆发,却只能无力地挣扎,他恨自己的弱小,恨丰牧马的恶毒,更恨自己不该冒险独自进行刺杀。
丰牧马看着倒在地上的金华,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蠢货,死了也活该!”他刚想下令处死吴丹主,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威压,整个广场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众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半空中。那人身披黑色斗篷,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周身环绕着红色的灵力,灵力中带着滚烫的热气,仿佛能融化一切。红色灵力如同潮水般扩散开来,整个广场都被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丰牧马和他手下修士的灵力,竟在这股威压下无法动弹。
“所有人都不许动!”神秘人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如同惊雷般在每个人耳边炸响。他缓缓抬起手,红色灵力化作无数道锁链,朝着丰牧马和他的手下飞去。丰牧马大惊失色,想要运转火灵力反抗,却发现自己的灵力如同被冻结般,一根手指都无法调动。红色锁链瞬间缠住他的四肢,将他死死捆住,连带着他手下的修士,也一个个被锁链束缚,动弹不得。
“你是…谁?竟敢管星岛的事!”丰牧马挣扎着怒吼,眼中满是恐惧与不甘,他能感觉到,眼前此人的修为绝对高他一个大境界…不…甚至可能不止一个大境界,难道是结丹修士?!
神秘人没有理会他,目光落在刑台上的吴丹主和奄奄一息的金华身上。他轻轻挥手,两道红色灵力分别包裹住两人,将他们从刑台上托起,缓缓送到自己面前。红色灵力带着温和的治愈之力,缓缓渗入金华体内,暂时稳住了他的伤势。
就在这时,广场四周突然涌出大量的人,有手持农具的凡人,有背着法器的低阶修士,他们脸上带着愤怒与决绝,朝着被束缚的丰牧马手下冲去。“反抗星岛!推翻压迫!”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跟着呐喊起来,声音响彻云霄。
神秘人看着下方涌动的人群,又看了看吴丹主和金华,沉声道:“你们暂且随我离开。”
三天后,在一处寂静的客房中,金华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刚一醒来,就看到守在床边的吴丹主,眼眶瞬间红了:“丹主…我还活着?丰牧马…他没伤害你吧?”
“你还知道关心我?”吴丹主又气又心疼,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金华,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疯了?为了救我,你竟然不惜自绝!你以为你死了,就能解决问题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丰牧马不会因为你自尽而放了我的!”
金华低下头,声音带着哽咽:“我…我当时没办法…我的父母已经不在了,你是我在世的最后一个亲人,我不能看着你死。”
“那你就听他的话自尽?”吴丹主冷笑一声,眼眶却也红了,“我们是兄弟,我不想怪你,可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为了报仇,修炼邪功,伤害了多少无辜,甚至不惜放弃自己的性命,你这样,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吗?”
提到父母,金华的身体猛地一颤,眼泪无声地滑落。他想起父母生前总教导他“做人要心怀善念,不可被仇恨蒙蔽”,可自己这些年,却完全违背了父母的教诲,成了一个被仇恨操控的怪物。
“丰牧马确实该死,他私吞钱财,草菅人命,罪该万死!”吴丹主放缓了语气,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金华的肩膀,“可你有没有想过,无边海上,像丰牧马这样的人,还有多少?就算我们杀了丰牧马,还会有李牧马、王牧马出现,继续压榨内海,搜刮灵石。只要星岛的统治不变,这样的悲剧,就会不断重演!我们不该止步于丰牧马,而是揭开整个星岛的统治链条,直到有一天能和圣人对抗!”
金华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他没想到吴丹主竟说出这样的话,他只是想杀丰牧马,然而对星岛,对圣人,他是万般不曾想过的,“丹主,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你听谁说的?”,吴丹主冷笑一声:“早就该意识到了,那天要不是不倒仙人,我们俩早就被星岛的走狗害死了!”
金华有些发愣,这些年,他满心都是为父母报仇,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是啊,丰牧马只是星岛统治体系中的一颗棋子,就算除掉他,根源依旧存在。
“是不倒仙人提醒,我才明白我们俩都错了,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于每个人只有一次,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只有希望才能实现我们修仙的初衷啊!我不该瞒着你一个人去刺杀丰牧马,你也不该为了救我就信了那小人的话自绝!”吴丹主说着语气愈发哽咽,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这时金华才发现,他的眼眸间竟有一道骇人的灼伤。
他怔怔地看着吴丹主,心中仿佛有一道光劈开了长久以来的黑暗。他终于明白,自己一直执着的个人仇恨,是多么渺小,为了这份渺小,他险些将父母拼尽全力保护他长大的努力抛下,险着傻到为了吴丹主信了那个从无信义的小人的鬼话。而真正的正义,不光是为父母报私仇,而是该让更多人不再被星岛压迫,遭遇和他一样的悲剧。
“丹主…我错了。”看着吴丹主为他而受的伤,金华哽咽的声音带着悔意,“我不该被仇恨蒙蔽双眼,更不该放弃自己的性命。以后,我绝不会再碰那邪功了。”
第四十二章 残壳映月海浪卷着咸涩的气息,一遍遍拍打岸边的礁石,发出沉闷的回响。陈凡月立在滩涂之上,粗布衣裳被风掀起细碎的褶皱,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衣角,指节颤抖。
方才金华讲述的往事,如潮水般在她心头翻涌,曾经两个在九星岛海滩追逐打闹的少年,那本埋下悲剧种子的《嗜血功》,还有刑台上以命相护的决绝,都让她鼻尖泛酸。原来那个将她囚禁、下毒奸淫变成哑奴的吴丹主,也曾有过如此炽热纯粹的情谊,也曾为保护自己的亲人而战。
她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眸中翻涌的伤感如同退潮后的滩涂,湿漉漉地泛着冷意。那些在花满楼被囚禁的日夜,那些为了福宝而被迫承受奸淫的屈辱与压迫,此刻与吴丹主的命运轨迹交织在一起,竟让她生出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苍凉。
身旁的不倒仙人负手而立,一身灰色长袍在风中纹丝不动。他望着黑暗的海平面,面容平静无波,仿佛金华口中的血与泪、情与仇,都不过是海上掠过的一缕云烟。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只有海天相接的苍茫,看不出半分情绪波动。
金华站在陈凡月身侧,想起方才她听闻往事时微微颤抖的肩头,心中泛起几分不忍。他轻叹一声,声音被海风揉得柔和:“陈道友,我知晓吴丹主曾对你造成莫大伤害,这绝非一句‘往事’便能抹平。可在我心中,他曾是那个为我刺杀牧马、为我压制魔气的师兄,是那个虽被仇恨裹挟,却从未真正忘记修仙证道的人。”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陈凡月孤苦的背影上,语气带着自身的刻骨感悟:“你如今一心求死,与我当年被父母之仇蒙蔽心智、不顾一切修炼邪功时,何其相似。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般轻易了结性命,只会让那些曾伤害你的人称心如意,让真正关心你的人痛彻心扉——这便是‘亲者痛,仇者快’啊。”
“关心我的人?”陈凡月低声重复,声音带着一丝自嘲的沙哑。她缓缓抬起头,眸中一片空茫,过往的屈辱记忆如锋利的碎片,猝不及防地刺穿心房,那些被当成玩物的日夜,那些毫无尊严的奸淫,那些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望,一一在眼前闪过。
“一切都是有源头的吗?”她喃喃发问,声音轻得几乎要被海浪吞没,“我遭遇的这些,究竟该找谁报仇?那些施加在我身上的苦难,难道也能像你一样找星岛报仇吗?”
她的目光带着一丝质问,望向不倒仙人的方向,像是在寻求一个答案,又像是在自我叩问。
不倒仙人终于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陈凡月苍白的脸上。他的眼神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表象的力量,声音沉稳如山海:“一切的压迫,一切的不公,都是有根源的。”
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有斩钉截铁的断言,却让陈凡月的心猛地一震。她望着不倒仙人,眼中的茫然更甚,追问的话语脱口而出:“那我受到的这些痛苦的根源呢?是我命不好,还是我天生下贱就该承受这些?我该怎么办,我该恨命运吗?”
这些年,她无数次在深夜里质问,为何偏偏是她遭遇这一切。从被歹人奸淫诬陷流放,到入仙途被种奴印轮奸折磨,再到数次遭受凌辱害的自己仙途尽断,仿佛命运早已为她刻下了苦难的轨迹。就如同那些奸淫她的人所言:天生下贱,她一直以为,这便是无法挣脱的命数。
不倒仙人抬手,指尖划过身前的海风,红色的灵力在他指尖萦绕,却并不灼人,反而带着一股蓬勃的生机。他望着陈凡月,眼神中闪过一丝独有的决绝与慈悲,声音掷地有声:“命途非天道。若世间真有天道,以规则束缚众生,让苦难者永世沉沦,那我修仙之人,行的便是逆天之道,要打破这不公的桎梏;若世间命途本就羸弱,任天道摆布,任人践踏,那我修仙之人,便以自身修为,逆转这命途,掌自己的人生!”
话音落下,海风似乎都停滞了片刻。陈凡月怔怔地站在原地,不倒仙人的话语如同惊雷,在她死寂的心中炸开。她望着眼前这位传说中的“不倒妖师”,望着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心中那道被苦难冰封的壁垒,似乎有了一丝松动。
海风裹着碎浪,打在陈凡月的脚踝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猛地回神。不倒仙人“逆转命途”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可她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上还留着曾经被铁链勒出的深深的血痕,曾被迫为那些视她为畜的人撸动阳根,如今连凝聚一丝灵力都做不到。丹田破碎的隐痛从下腹传来,像一根无形的刺,扎破了那丝刚刚燃起的微光。
“逆转命途?”她低低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自嘲的苦涩,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乳头上那代表着下贱的银环。“我连自己的身体都掌控不了,连灵力都用不了,凭什么逆转?”
她缓缓蹲下身,双手抱住膝盖,将脸埋在臂弯里。海浪一遍遍漫过她的脚背,带着咸腥的凉意,却冲不散她心底的绝望。那些被当成玩物的画面再次汹涌而来:吴丹主充满情欲的眼神,海猴子带着倒钩的兽棒,花满楼里小蝶仙子恶毒的笑…每一个片段都像烧红的烙铁,在她心上烫下无法愈合的疤。
“我试过反抗。”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压抑的哭腔,像是在对金华和不倒仙人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辩解,“在…福宝…死前…我试过咬断那龟公的阳物,结果被他们更加侮辱…;在十里海海底,我试过用灵力冲破兽群,结果海猴子发狂,差点将我腿骨弯折…在凝云门,我连死都死过三次,可每次都被他们救回来,继续折磨。”
金华站在一旁,看着她颤抖的背影,心中揪紧。他想起自己当年修炼《嗜血功》走火入魔时的痛苦,可与面前这名女修所受的奸淫相比,竟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在此刻的苦难面前,显得太过苍白。
不倒仙人缓缓走到陈凡月面前,弯腰捡起一块被海浪冲上岸的贝壳。贝壳边缘粗糙,却在红色灵力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将贝壳递到陈凡月面前,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几分温和:“你看这贝壳,在海里既要承受巨浪的拍打,又要防备海兽的啃噬,可它还是能慢慢长出坚硬的壳,护住里面柔软的肉。”
陈凡月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那块贝壳,又看向不倒仙人。“你说自己掌控不了身体,可你当年仅凭一人就能在十里海的深海下逃生;你说自己连死都做不到,可你能在数次灵根断绝的情况下恢复灵力,甚至增进修为。”不倒仙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这些都不是‘无能为力’的人能做到的。你只是被苦难磨得忘了,自己心底还有一丝没熄灭的光。”
“那道光…早就灭了。”陈凡月摇着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沙滩上,瞬间被海浪冲散。
“没灭。”不倒仙人的声音斩钉截铁,他抬手,一道温和的红色灵力缓缓笼罩住陈凡月。灵力没有攻击性,反而像温暖的水流,轻轻包裹着她的身体,缓解了丹田处的隐痛。“你若是真的想放弃,方才在海边,就不会在吞下药丸前犹豫那半刻;你若是真的想放弃,就不会在听到吴丹主的往事时,露出那样伤感的神情。”
陈凡月愣住了。她想起方才在海边,药丸递到唇边时,脑海中闪过的竟是福宝毛茸茸的小爪子,那个在百里海孤岛上陪了她数十年的小海猴,那个在她被星岛牧马奸淫时,暴走扑向对方的小生灵。那一刻的犹豫,她自己都以为是错觉,可竟被不倒仙人看了出来。
“福宝…”她喃喃地念出这个名字,眼眶再次泛红。福宝被取丹时的惨叫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那是她唯一的念想,那曾是她在黑暗中唯一的光,可连那道光,都被那些人亲手掐灭了。
“他不在了,可你还在。”金华终于找到机会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可以替福宝看看,看看没有压迫、没有折磨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你可以替那些被花满楼、被星岛害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这不是‘放弃自尽’,这是带着他们的念想,好好活下去。”
陈凡月握着那块贝壳,指尖感受着贝壳粗糙的纹理。海浪依旧在拍打着海岸,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她的身上,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虽然曾布满污垢,却也曾牵过李婆的手,也曾抱过小小的福宝;她的丹田虽然破碎,却也曾凝聚过灵力,曾在十里海的深海中为自己和福宝争取过生机。
她缓缓站起身,将贝壳紧紧攥在手心。泪水还挂在脸颊上,可眸中的死寂,却渐渐被一丝复杂的情绪取代——那是犹豫,是挣扎,更是一丝微弱的、想要再试一次的念头。
“我…我不知道能…能不能做到。”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却比之前坚定了几分,“我还是会怕,还是会想起那些事…但我想试试,像你说的那样,找找心底那道没灭的光。”
海风再次吹来,卷起她的发丝,拂过她脸上的泪痕。这一次,她没有再蜷缩,而是微微抬起头,望向远方的海平面。
第四十三章 首次结丹七年光阴,于凡人而言已是幼时半生,于修仙者而言,却不过弹指一瞬。然而,对于陈凡月来说,这七年,却是她脱胎换骨、浴火重生的七年。
百里海,那处曾经承载了她与福宝二十余载相守的洞府,此刻显得格外空旷。洞内不见了福宝那活泼的身影,唯有清冷的海风从洞口灌入,吹拂着洞壁上斑驳的青苔,发出低沉的呜咽。洞府深处,一袭素色长裙的女修盘膝而坐,周身灵气氤氲,宛如月下仙子。正是陈凡月。
七年的沉淀,让她褪去了曾经的绝望与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而强大的气势。她的容颜依旧美艳动人,甚至因修为的精进,更添了几分出尘的韵味。那对曾经饱受蹂躏的巨乳,如今在素色长裙的包裹下,依然巍峨挺拔,曲线惊人,仿佛两座饱满的山峰,随时准备冲破束缚。盈盈一握的腰肢,与那丰腴肥美的臀部形成了极致的反差,每一次呼吸,都能看到那紧绷的布料下,肉感十足的臀肉在微微颤动。她肌肤如雪,泛着健康的玉色光泽,一双眼眸深邃而明亮,再无昔日的空洞与死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世事的清明与坚定。
这七年,是她依靠反星教的帮助,从一个灵根尽废、修为全失的废人,重新站起来的七年。不倒仙人倾囊相授,金华更是悉心指导,再加上她自身那奇异功法加上令许多反星教教众都自比不如的灵根天赋,仅仅数年,她便奇迹般地恢复了灵根,并一路突飞猛进,达到了筑基巅峰的境界。
然而,就在反星教准备对星岛展开下一步行动,星岛圣人即将出关的传闻甚嚣尘上之际,陈凡月却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她不辞而别,只留下了一封简短的告别书信,便独自回到了这百里海的旧居。她知道,反星教与星岛的冲突,将是一场腥风血雨,在她没有确定自己是否加入反星教前,她决不能成为他们的拖累,更不想在尚未拥有自保之力前,再次沦为棋子。
回到洞府的这一年,她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修炼之中,尤其是那门伴随她多年的诡异功法——《春水功》。这门功法,乃是杞国魔教的秘术,其玄奥与邪门,即便是元婴期的不倒仙人也束手无策。它似乎已然与她的身体融为一体,密不可分。她曾尝试另修其他功法,但无论如何,都无法与《春水功》相融,甚至会排斥其他灵气入体。一旦她试图放弃《春水功》,体内的灵气便会停滞不前,无法再从天地间汲取一丝一毫的灵气。对于一个修士而言,这无疑是断绝了她的仙途,比死亡更可怕。
她曾为此痛苦不堪,不想再因此魔功被人困为禁脔,甚至在一次尝试强行废弃《春水功》时,体内灵气逆行,经脉寸断,险些走火入魔。那种痛苦,让她浑身痉挛,身体却在极致的疼痛中,分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刺激得她浑身颤抖,身下的裙摆被爱液浸湿,乳尖也因剧痛和快感而喷洒出大量乳水。那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让她感到深深的恐惧与羞耻。
不倒仙人对此也表示无能为力,他曾言此功法诡异至极,恐与陈凡月体质有莫大关联,强行更改反而会伤及根本。最终,在金华一次次的苦苦劝说下,她只得在无数个夜晚哭湿了衣裳,忍着心中极大的悲痛继续修炼这门带给她无限悲苦的“邪法”《春水功》。
作为修行此功数百年的人,她深知这门功法的“优点”:这功法在修炼之途上让她事半功倍,神识与修炼速度都远超常人,可也让她身体异常敏感,每一寸肌肤都像海绵般渴望着触碰与刺激。尤其是她那张樱桃小嘴,在突破筑基后,口腔变得如同小穴一般,不仅会无意识地分泌津液,甚至在感受到某种刺激时,口腔内壁会不自觉地收缩、吮吸。而她曾修炼的春术《乳水决》更是让她那对巨乳时不时便会泌出清甜的乳汁,每当修炼到极致,双乳便会涨得生疼,乳头肿胀,淫水与乳汁齐出,将浑身浸湿。这些,都是她难以向反星教的朋友启齿的秘密,是她内心深处挥之不去的羞耻。
修炼了这门功法,就如同迈向了一条注定成为他人炉鼎的道路,但她别无选择。
她缓缓睁开眼,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颤动。洞府内,灵气在她身边流转,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淫靡气息,那是《春水功》吸纳天地灵气时特有的味道。她轻轻叹了口气,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那丰满的胸脯,感受着乳房内隐隐的胀痛。她知道,这门功法,既是她的不幸,也是她屡次逃生的源泉。若不是《春水功》,八十年前她就被魔教探子抓回总坛炮制成炉鼎了,也是因为《春水功》,她才能在修复灵根后如此快速的增进修为,而现在她必须继续依此道修炼,因为寿元快尽了!
如今,她已有一百一十五的年岁了。
再有不到十年,哪怕是筑基期的修仙者寿命也就到了,没有延寿的天材地宝,她这辈子…不…福宝的死,花满楼的仇,星岛的暴行…这一切都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她心底变成了坚定的道心。她要突破,决不能在筑基期死去,必须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让那些曾将她侮辱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陈凡月深吸了一口带着咸腥味的海风,那双曾被绝望浸透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决然。她心念一动,一个朴质的储物袋便出现在她纤细白皙的手中。她从中取出了一本用特殊兽皮装订的册子,封面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五个大字——《三转结丹法》。
这并非当年她在海底墓中得到的原版,而是后来不倒仙人耗费心神,从她那庞杂混乱的神识记忆中硬生生提炼出来,并亲自以自身对大道的理解重新撰写批注的版本。书页的触感温润如玉,上面还残留着不倒仙人那如烈火般雄浑的灵力气息,仿佛能透过纸张,感受到那位元婴大能的力量。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封面,心中百感交集。随即,她又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玉瓶,瓶身上刻着“降尘”二字。这是金华临别前赠予她的丹药。她还记得金华当时清俊的脸上带着一丝愧疚与郑重:“陈道友,此丹虽不足以弥补我那孽障师兄吴丹主对你犯下的滔天罪行,但还请你收下。愿它能助你突破境界,大道有成。”
吴丹主…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瞬间扎进了陈凡月的心脏。那个将她骗入魔窟,将她变成一个予取予求的淫荡母狗的男人,是她在无边海所有噩梦的开端。金华的正直与善意,与他师兄当初的卑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后来听了金华与吴丹主的往事,也在与反星教相处的光阴中听到不少关于吴丹主的故事,陈凡月早已释怀,可想到他的名字,还是不由得握紧了玉瓶。
定了定神,陈凡月不再犹豫。她走到洞府中央那块被她打坐得光滑如镜的青石上,缓缓解开了腰间的束带。素色的长裙如同失去支撑的蝶翼,顺着她那玲珑浮凸的肉体滑落,堆积在脚边。
一具成熟到极致的完美肉体,就这么毫无遮拦地暴露在洞府微弱的光线下。七年的修炼让她肌肤胜雪,每一寸都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她盘膝坐下,那对肥臀在冰冷的青石上被压成更加诱人的形状,双腿交叠,将那处最私密的所在遮掩起来。她打开玉瓶,倒出一颗龙眼大小、通体莹白的丹药,毫不犹豫地送入口中。
降尘丹入口即化,一股清凉而磅礴的药力瞬间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仿佛一股甘泉,洗涤着她的经脉与神魂。她不敢怠慢,立刻闭上双眼,双手结印,开始运转《三转结丹法》的心诀。
“轰!”
磅礴的灵气在她体内轰然引爆,如同失控的野马,疯狂地冲击着她体内的筑基壁垒。这就是三转结丹法的第一转——破而后立!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在她的经脉中切割、搅动。她的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香汗,娇美的脸庞因为痛苦而扭曲,贝齿死死咬住下唇。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痛苦之中,《春水功》那诡异的特性再次显现。那足以让普通修士昏死过去的剧痛,在她体内却开始转化为一股股难以言喻的酥麻快感!
“嗯…”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从她喉间溢出。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那对硕大的奶子也随之剧烈地晃动起来。疼痛越是剧烈,快感就越是汹涌。她感觉自己的小腹深处燃起了一团火,一股湿热的暖流从骚穴中缓缓涌出,将身下的青石都染上了一片水渍。
“不…不行…要守住心神…”陈凡月在心中疯狂地呐喊,但她的身体却越来越不听使唤。
随着功法的运转进入第二转,她体内的灵气开始疯狂旋转、压缩。那种撕裂般的疼痛混合着灭顶的快感,如同滔天巨浪,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的理智。她的腰肢开始无意识地扭动,丰腴的臀部在青石上轻轻摩擦,带来更加强烈的刺激。
“啊…嗯…”她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声音,淫靡的呻吟声在空旷的洞府中回荡。她那张樱桃小嘴无意识地张开,口腔内的软肉自动地收缩、吮吸着,仿佛在渴望着什么东西的填满。
更让她羞耻的是,《乳水决》的效力也被这股快感彻底激发。她那对本就饱满的奶子涨得又硬又疼,乳头肿胀挺立,前端直接激射出了两道晶莹的乳白液体。清甜的奶香与她身体散发出的体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脸红心跳的淫靡气息。
第三转,也是最关键的一转,开始了!
所有的灵气、疼痛、快感,在这一刻全部汇聚到了她的子宫之中。
“轰——!”
在她的子宫之中,那团由磅礴灵气压缩而成的金色光团,在《三转结丹法》第三转的催动下,正以惊人的速度凝聚着。金光璀璨,如同一个小小的太阳,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陈凡月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成败在此一举!她必须心无旁骛,凝神静气,将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那即将成形的金丹之上。
然而,她体内的《春水功》却在此刻使她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潮。那股由极致痛苦转化而来的灭顶快感,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和意志。她的身体猛地弓起,像一张被拉满的弓,浑身肌肉紧绷,每一寸肌肤都泛着潮红。她感觉自己的骚穴深处传来一阵剧烈的收缩,一股滚烫的淫水喷涌而出,而她那对巨乳也同时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胀痛,更多的乳汁从乳头射出,全都哗啦啦地落在面前的石板上。
“啊——!”
一声混合着痛苦与极乐的尖叫声,再也无法抑制地从她喉间爆发出来。她的身体在剧烈的痉挛中猛地弹起,丰腴的臀部重重地砸在青石上,发出一声闷响。她的双腿猛地绷直,紧紧地夹在一起,那双玉足也因为极致的快感而绷得笔直,脚趾蜷缩。
“啊啊啊…不…不要…我不要…啊啊啊…”她拼命地想要守住那一丝清明,想要将意识拉回到即将成形的金丹之中,但那股铺天盖地的快感,却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攫住了她的神魂,让她彻底沉沦。
“高潮了…我…我高潮了!”这个念头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中了她残存的理智。
就在她高潮的瞬间,丹田内那即将成形的金色光团,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猛地颤抖了一下,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崩解、消散。磅礴的灵气瞬间失控,在她体内横冲直撞,肆虐着她的经脉。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她口中喷出,洒落在她那对雪白巨乳上,触目惊心。子宫内,只剩下了一片狼藉,那颗珍贵的降尘丹所化的药力,也随着灵气的溃散而彻底消弭。
失败了…
她浑身脱力地瘫软在青石上,汗水、泪水、淫水、乳汁,混杂着口中的鲜血,将她那具完美诱人的肉体,弄得一塌糊涂。那对硕大饱满的奶子,因为高潮后的萎靡而显得有些疲软,但乳尖却依然红肿挺立,泌出的乳汁还在缓缓流淌。她那被淫水浸湿的骚穴,此刻正空虚地张着,还在不停地抽搐,仿佛在嘲笑她刚刚那一场徒劳的挣扎。
她的眼睛里,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空洞。巨大的痛苦和屈辱,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她的声音嘶哑而绝望,充满了不甘与怨恨。
她明明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明明已经触摸到了结丹的门槛,明明只差那么一点点…可就是这一点点,却因为这具该死的身体,因为那该死的邪功所带来的淫荡快感,功亏一篑!
“这具淫躯!这具该死的淫躯!你这下贱的胚子!贱人!”她猛地抬起手,狠狠地拍打着自己那对丰满的奶子。
“啪!啪!啪!”
一声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洞府中回荡,那对雪白饱满的肉团被她打得红肿不堪,泪水、乳汁和汗水混杂在一起,顺着乳沟流淌而下。她感受着那剧烈的疼痛,但此刻,疼痛却无法再转化为快感,只有无尽的绝望和自责。
“都是你!都是骚屄这个下贱的身体!”她歇斯底里地咒骂着,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自己那肥美的臀肉里,留下了几道红印。
她恨!她恨这具被玩弄的如此淫荡的身体!她恨这门让她无法摆脱的邪功!她恨那些将她变成这副模样的恶人!
她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明明遭受过那么多的痛苦了,只为了能够变强,能够复仇,能够保护自己。可到头来,这具被无数人玩弄、玷污的身体,却成了她修仙路上最大的障碍!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她蜷缩成一团,将头埋在双膝之间,双肩剧烈地颤抖着,豆大的泪珠从缝隙间滴落。
珍贵的降尘丹没了,结丹的希望也随着化为泡影。她再次被这具身体的淫荡所击败,再次被命运无情地嘲弄。百里海的洞府内,孤单的身影独自承受着痛苦,空气里只剩下她那绝望的哭泣声,以及那股挥之不去的,淫靡而又腥骚的体液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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